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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學時期看到同校建築系同學面對設計的狂熱與拼勁,對她年輕、澎湃的心性,認為這樣熱情的學習方式的確比中文系裡永遠讀不完的古書更令人羨慕。

 

「我想建築之所以讓人覺得有趣,除了『從無到有』十分『具體』的成就感之外,也因為建築是一個集眾人之力的創作,連旁觀欣賞者的意見都有可能改變設計者的想法與設計的結果,更何況每個空間的使用者也都會賦予其不同的生命。或許因為建築是一件非創作者也可以參與、可以詮釋、可以改變、也可以分享的工作,所以即使以非專業的背景進入建築的工作領域中,雖然不會做設計,但好像也可以找到自己參與建築和欣賞建築的一種樂趣。」

 

她愛建築,一如她愛文學、音樂與其他藝術形式,如此本於自然天性,如此毫無保留,如此認真實踐,這都是我們熟知的舒斐。

 

當年進入東海中文系,是基於對文學的熱愛,在學期間,除了浸淫在文學之美的追尋過程,也積極參與話劇、詩歌朗讀等不同文學藝術形式的活動,同時更擔任《東海文藝季刊》的副總編輯,結識了一群同好,認真享受在文學中工作的美好。即使後來實務工作轉向建築領域,舒斐仍透過不同時期與工作內容,以高度熱情及企劃創意以及責任使命,籌辦多本企業刊物以及專書出版,始終沒有離開她熱愛的文學與音樂,加上建築,藝術幾乎是她生活的全部。她的家中、車上、辦公室永遠都有各種不同文化展演節目的宣傳折頁或資料,只要有機會,她經常隨手掏出一張張文化活動的簡介資訊,熱情地吆和鼓吹朋友參與,就像是個「隨身文化放送機」,熱情而充滿使命。

 

在《空間》雜誌的一個「五年級世代的空間人」特刊專訪中,舒斐被稱為「空間文化的傳播大使」,文中描述著台中每個週五夜晚由築生講堂這個建築文化平台散發的光熱奇蹟。說道這位來自「浪漫且使命感強烈學運世代」的築生講堂主持人,編輯寫道:

 

「經營築生,也來自於一個強烈的文化使命感,這要從楊舒斐大學時代回憶起。台灣解嚴前,社會風氣單純,『謙虛是美德、捨棄功利思想、要有遠大理想」等價值觀仍深受崇尚。和一般的大學生一樣,她除了讀書就是搞社團,儘管經濟拮据、出國不易,但仍保有浪漫的情懷,作家三毛的作品也會讓她想去流浪,而蔣勳、林懷民、郭小莊、許博允等使命感強烈的文化人,也都是她的偶像。」

 

「那也是一個學運的時代,如聲援六四天安門事件、廢除刑法一百條、推動萬年國代下台等,知識份子想要改善社會的決心已從口號變成了行動,這讓在大學時沒機會搞學運的楊舒斐體認到強烈的社會責任感。此外,『人格獨立』是另一個重要的價值指標,漸漸減少對父母的依賴,『那個年代,自我要求、自我負責的氣氛比較濃,身邊的人都會想要做點事情去改變社會。』楊舒斐說。」
「問她這些經歷對她日後經營築生有什麼影響?楊舒斐說:『遇到挫折不容易被打敗吧!比較能堅持,對社會也較有責任感,不會只顧自己好。對人也會抱持正面的想法,只要經過激勵和群體的力量,就會產生正面的信念。』」

 

她擔心建築人的努力無法被台灣社會了解與肯定,創作能量繼續受壓榨,市場仍將重複劣幣驅除良幣,屆時連生存都會成問題。這樣的憂心,建築圈的朋友或許都有,但能像她如此將使命責任化為行動的,卻還是少數。